早上五点钟就醒了。一回到福州，睡懒觉的习惯似乎自然就消失了。吹着空调的凉风，看晨光透过窗帘慢慢亮起来， 外面很安静。在我的记忆里，夏天早上的五点钟是石板路上传来悠长的"卖豆干啊"叫卖声的五点钟，是一骨碌起床去看蓝的天微风里露水还停留在花瓣上的五点钟。石板路早已没了，叫卖声也不再，就是乡音也被普通话排挤得仅为日常对话的点缀。饶是如此，仍觉亲切。乡情藏在血液里，走遍千山万水，一样流淌。

昨晚小虎头送了小倦两张画。我早上起来发现小倦贴在冰箱上，还给加了标题。第二张小虎头说是castle, 第一张他没说，小倦也看不懂，只好打了个问号。

19/7/15 虎妈记录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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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小虎做错事，虎姨对他苦口婆心地一番教育，见小虎没有任何反应 ，就问："听懂了吗？" 小虎神回答："听懂了，但是我听不见。"

倦倦手记 （21）牙刷

新买了个瓶子刷，头似小锤，一尺长。小倦见之，大叫一声："啊，你换牙刷了！"

小虎头和虎妈之间常上演如下对话：

"妈妈，我爱你。"
"我也爱你，宝贝。"
"你爱我和哥哥一样多吗？"
"是的，一样多。" 虎妈总是这么回答。某日她突然聪明起来，反问，"你是不是希望妈妈爱你比较多一点？"
"不是的！"小虎头大声抗议，"我是希望你多爱我很多很多很多！"

倦倦手记 （20）成熟

小倦边做事边自言自语。我说你干嘛，他为自己辩护："小虎头也是这样的！"
"我以为你会比他成熟一些。"
小倦笑："不可能！他是我的学习榜样！"

小虎头幼儿园的老师Rhonda要去阿拉斯加，说还有可能去北极见到圣诞老人，让小朋友们回家写信。

小虎头回家后画了一张天书（天书者，除了他自己，谁也看不懂。看来看去我只认出BRUCE和日期11/6/15），然后想一句说一句，指着天书的不同部分要求他妈妈依言写上。信的内容翻成中文如下：

"Rhonda, 如果你见到Santa,我们会为你骄傲。爸爸和妈妈，我爱你。哥哥，我也爱你。Rhonda,你会回来吗？我爱你。Santa,我爱你。我喜欢看电视和玩。我们住在Cranbourne North."

虎妈写完后叹了一口气：怎么感觉象是他在教我写作文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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姨姨评论：真是有爱的小孩，一口一个我爱你。今天还向他娘抱怨嫌她说话不够sweet。这样下去以后全家都要向他学习sweet talk.

9/1/15
小虎头有时候很顾及人的面子。早上把黄米糕带到老姐家，问他要不要，他说不要。我说那你试一口尝尝味道。他说好，小小吃了一口马上用很认真的语气说："姨姨，你做的muffin很好吃。" ，说得我眉花眼笑，然后他就走开去玩自己的，再也没有要求吃第二口。

早上和老姐要出门时，小虎头哭哭啼啼拦着死活不让他娘走，老姐哄了半天都没用。后来时间实在来不及，我爸拉着他，我就载着老姐走了。从车窗里看见他撕心裂肺冲着汽车拼命招手的样子怪可怜的。下午老姐打电话回家询问状况，小虎头抢着说："妈妈，其实我只是想跟你再说一句话。" 说得他娘满心内疚。哼臭小子早上根本就不是只再说一句话搞得定的，但他就能把它说得万分感人，每次都挠到他娘的心窝窝里。



29/11/14
晚饭时小猪选择吃羊排，小虎吃蛋糕。吃完蛋糕小虎又要求吃寿司，他娘就把剩下的一根手卷给了他。小猪见了颇为懊恼："其实我也想吃寿司的，但我不知道还有。" 小虎两手沾满寿司一边吃一边不失时机地回了他哥一句："太迟了。"

10/2/15
老爸时时喜欢拿话逗小虎头，而小虎也不介意。比如小虎去幼儿园，老爸会故意问他是不是去上班。今天小虎头背起书包时老爸又问："你去哪里？"小虎头答："我去上班啊。这是你说过的，你忘记了吗？"老爸只得道："你这么问，我还真不懂得怎么回答。"

小时候老爸也逗我，常常搞得我气急败坏，可是小虎头这么轻易就把他爷爷搞定了，实在让人觉得世界不公平。

20/2/15

小虎头常拍马屁，尤其常拍他娘的马屁，最肉麻的一次是，"妈妈我觉得你好年轻，比我还年轻。"

他想让爷爷给他东西时又说，"我知道爷爷你很爱我，你最爱我了，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我。"

送了他一个小飞机，他很喜欢，问可不可以带回家去。我说当然可以，这是送给你的。他立即问： 你是不是因为爱我才送给我？

我跟他说：你好好玩哦。他说：我不是玩具。

6/3/15
小虎妈给小虎一块饼干，问他有没有分给Uncle John 。他说No，过了几秒，又对小倦说：Poor Uncle John.



28/3/15
虎爸和虎哥要出门时，小虎头特别甜蜜地说，"我不去。妈妈，我陪你。"令虎妈觉得万分贴心。只是好景不长，还不到两分钟，小虎头已改了主意，跟在他爹和他哥后面 ，一边说"我走了。妈妈，别伤心。"

12/4/15

小虎头叫爷爷进屋吃饭，看到爷爷走来了，就赶紧把门锁上，然后站在门内隔着玻璃冲着爷爷嘿嘿笑。看见爷爷掏出钥匙来，他又赶紧把门开了。

和小虎一起刷牙，我一不小心把牙杯打翻在水槽里，把他和我都溅湿了。我告诉他 "没关系，我们继续刷"。刷完牙，小虎头问，"刚才是谁把牙杯打翻的呀？"我学他平时耍赖的样子把手一摊，"我不记得了。" 他呆了呆，转身就跟他娘汇报去了。

14/4/15
小虎说邻居的小孩"是澳大利亚人"，我说那你是哪里人。他答：我以前是中国人，后来妈妈说了，我也是澳大利亚人。

25/4/15
虎妈说小虎："怎么都是姨姨送你礼物，都没有见你送姨姨礼物。"

小虎想了想，拿出一个他昨天已送予虎妈的自己做的玩具给我，"这个送给你和妈妈share. "

9/5/15
小虎头跟虎妈上超市，看到玩具就不走了。虎妈说：走吧。小虎头答："刚才你看东西我都有等你。现在我看东西你也应该等我，这样才fair。"


13/5/15
我的阴历生日,比外公晚一天。因为时差的关系，我的时间比在美国的他早半天，我们因此而得以每年隔着太平洋同时庆生，在我生日的早上和他生日的晚上。今年今日今时，生日依旧而外公已西去数日。于此同生之时，倍思外公，想起他的风采，想起他的慈爱，想起小时候在外公外婆家的快乐时光。外公一生，人皆称善。他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却颇有学者的儒雅风度。晚年虽拘于轮椅但每凡有出门必衣裳齐整，并不因病而不顾惜形象，可见其心中的骄傲和自尊，令吾景仰。他走时平安，我想也是上天念其善德。在此遥送外公，祝外公一路好走，魂归乐土。

24/5/15
老爸总是说小虎头"劳动很积极"，我一直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爱玩每天跟着他去菜地浇水，上星期五总算亲眼见识了他的积极性。

那天他到自家店里吃饭，吃完已差不多是打烊收拾的时分，小虎头见他爸把垃圾桶里的袋子扎起来拖出去，自己就拿起旁边备用的大垃圾袋，先把袋底放进高及他胸口的垃圾桶里，再打开袋口向外翻套在桶口上，做得有模有样。

随后他见他妈拿着纸巾擦桌子，他也去拿了纸巾来擦我们坐的桌子，擦完桌子擦地上，擦完地上又去擦其他桌子。大约一张纸巾不够，他来来回回跑了几次拿纸巾，（见他忙得如此不亦乐乎，叫人不忍心说他浪费纸巾。）桌子擦干净后他即开始低头巡视，看到洗手间外刚拖过的地面，便指着地面问他妈：这里有点湿，要不要放上"小心路滑"的牌子？

回家告小倦诸情形，小倦哈哈大笑：我早就说了，他是一百岁的灵魂活在五岁的脑瓜里！

30/5/15
老爸散步回来时将近中午，小猪看见他大叫了一声，"爷爷，早。。。" 却又突然收口急急跑到时钟前看了一下，见还有几分钟才到12点，这才放心地大声说："早上好！"

30/5/15
老爸要去散步时，小虎头说，"爷爷，我跟你一起去！"
老爸提醒他，"你妈妈说你面包还没吃。"
"那我现在去吃，你等我。你要等我啊。"

他吃完面包后，虎妈交代了一句要听爷爷的话，爷孙俩就出发了。

走到超市门口，小虎头问爷爷："你带钱了吗？"
得到肯定的回答后，他带着爷爷走到玩具部指着一个玩具说："我很喜欢这个，但是妈妈不准。"
爷爷装傻道："那你要不要买？"
小虎头把球踢了回去："我听大人的。"

付钱时，小虎头听见收银员说 two dollars，又主动为爷爷翻译：两块钱。

回家后虎妈问，"你有没有听爷爷的话？"
小虎头答："去的时候有，回来的时候没有。"
"为什么？"
"去的时候我听爷爷的，回来的时候当然要爷爷听我的才公平啊。" （😓果然是天平座的，事事要求公平，当然，用的是他自己的"公平"标准）

女忆

晓月如钩，一星如豆
华年人初蔻

千山有音， 万水有影
暮迟追梦行

哀我心绝，与子同舟。
水流无限，似我优柔。
本来无忧，本来无愁。
从此登岸，不再回头。

苍苍暮色船远，
殷殷呼唤云低。
露晓归心切，
不向庙市寻。
幼幼携母手，
依依未然忘。

墨尔本有多冷？

19年前出国时干过许多蠢事。拿到签证之后，我开始shopping为将来在异国生活置备必需品。因为没有认识任何在澳生活过的人可以咨询，凭着道听途说得来的印象，我以为国外的一切都是很贵很贵的，在乘以汇率之后，每样东西的价格都会是国内的几十倍。为了省钱, 就想把能带的都从国内带去，这是造成后来行李太多的主要原因。

置备服装时我遇到一个难题，因为我是一个很怕冷的人，但我不知道墨尔本的冬天有多冷。在那个资讯不怎么发达的年代，要查到另一个国家的天气可不象现在Google一下就搞定了。在图书馆几度搜寻没有结果之后，我想出一个很天才的方法：用尺子量地图，地图上墨尔本到南极的距离大约等于中国东北到北极的距离，所以墨尔本和东北的南北纬度相近，所以，墨尔本的冬天和东北一样冷！（请地理老师原谅，我是一个理科生）—— 根据这个结论我去买了一件又厚又大的羽绒服。大是为了冷的时候在羽绒服下还可以再穿几层毛衣。想想吧，跟东北一样冷，那不得零下几十度吗？必须的！到了墨尔本之后我很讶异地发现这里的冬天比福州温和多了。那件羽绒服，我始终没有机会穿，即便去滑雪都因它太厚太暖和而无用武之地，终于后来又把它带回国送给了老妈。